Thursday, May 1, 2008

港澳行船的一群 5/08

看過TVB五集「一百萬人的故事」,了解到香港七百萬人口中,有七分之一是處於貧窮線或以下,而聽過英文歌「倫敦街頭」的朋友,當知道歌詞所說的落寞老人,在公園百無潦賴,翻看昔日發黃的報紙,看舊新聞消磨時間,「年老」及「貧窮」在各國社會皆有出現。

今期,為大家報導一個新興行業,稱為「行船」,不是五,六十年代的出海,擔任海員找尋生活,而是每天穿梭港澳,賺取螢頭小利賴以維生。他們很多是退休人仕,失去了工作能力個人,經濟也不好,不分男女, 每天都會為生活煩惱,有些是綜援客,有些則是拾荒為生,朝不保晚。

他們的聚腳地,以公園為主,那些愛捉象棋的阿伯,或打瞌睡的婆婆,不論天晴天雨,皆在此碰頭。有一天,一個中年師奶的出現,改變了他們的生活,至於能否改變他們的命運,沒有人知道。

這個師奶叫阿佩,嗜好是往澳門賭兩手,她的先生擁有三部的士,本身是一名的士司機,他們沒有孩子,本來不賭的話,生活可以很不錯,但阿佩這一種嗜好,卻令到她經常囊空如洗,甚至靠借渡日。

不用工作的阿佩,自從沉迷賭博後,確然輸了很多錢,但自從澳門賭權開放,百家爭鳴之後,阿佩突然脫胎換骨,不但止沒有參予賭博,還從旅遊博彩業邊緣,賺到她的第一筒金。

她的業務是賭場的船票優惠,很多澳門賭場如希臘神話,皇家金堡、金龍、巴比倫及英皇等,為著吸引更多的賭客前往博彩,都有購泥碼送船飛的推廣,這些推廣碼,便成為佩姐事業的開始。

最初的時候,阿佩只是單人匹馬,購買一萬元泥碼,拿著免費的噴射船票過大海,但不久之後,她己懂得同時購買三、四間不同賭場的泥碼,將多餘的船票,賣給有需要的人圖利。

如此這般,多出的六張船票,以每天張市值百二元計算,阿佩每天的收入便有七百多元,不但本身有免費船票,且可幫補賭本,但這個並不重要,阿佩依然是賭場的長敗將軍,計算下來,還是入不數出,不過她的最大收獲,是跑四間不同賭場的日子,令她忙得透不過氣來,甚至沒道理時間自己落場玩兩手。

在這些半介賭的時間,令阿佩的賭引冷卻下來,她決心只旅遊而不賭,做個乖女人,方法是將泥碼交給每個賭場的接頭人,付出兌碼附加費(Premium),約每萬元一百元,然後將尾數袋袋平安,如此比對下來,她每月可穩賺接近一萬元。

這新興的事業,令很多香港失學、失業、失養的各類人仕,紛紛以「行船」方式,單拖或結伴而行,而有些本錢不足者,便需要依附一些實力份子,以 「打工」方式合作賺取外快。

阿佩住的屋 鄰近一個公園,正好是她「獵頭」的溫床,第一,街坊們都熟口熟面,走數的機會大減,第二,是兵源眾多,有選擇之餘尚可採用輪班制,一舉兩得。阿佩與他們工作的方式,一是採用全面支持「包薪」制,一是採用「自負盈虧」分帳式,阿佩變相成了一個「蛇頭」或「領隊」。

在最風光的日子,阿佩一日來回港澳兩次,每次率領五隻鴨仔,收入豬龍入水,上文說過,她四處奔波,加上要看緊財政,己沒有多餘的時間下博彩,她真像一隻 貅,有入無出。

賭場發明泥碼送船的原因,當然旨在旺丁又旺財,如今只旺丁而旺場,自然不是味道,除原有每人每日只限買一套船票外,尚設立一個黑名單,專門對付那些「只行不賭」的職業貴客,理由不需公佈,大家都知道是甚麼一回事了。

最高峰的時間,這種旅遊團式行船黨,一共有不下十個之多,但隨著各賭場將優惠收窄,及將黑名單互通,這個行業己日漸式微。

但對於阿佩的影響不致太大,她本身的領隊位置,主要收入除了自己「行船」外,下線的每天十隻「艇仔」分帳所得,才是最大的收益,在「艇仔」停牌期間,她會安排後備替補,不會出現空缺。

對於這三天的一群社會弱勢人仕,他們的時間在舟車上消磨,賺取每天三十至五十元收入,總好過在公園中白白虛渡,何況,阿佩及賭場侍他們也絕對不薄,小食飲品悉隨專便,隨票附送的自助餐券一樣送給他們享用。

隨著金光渡輪的加入,北安碼頭的開放,令到士氣一度低落的行船族呈現曙光,免費送船票及買一送一等優惠,為他們注一了一支強心針,阿佩的兵源也多起來,市場是供過於求。

澳門就業情況比香港好得多,但有些澳門人,也一樣 望可以加入「行船」的行業,遊遊船河聽著MP3,看看雜誌及吃一些零食,一小時的航程很快便渡過了,何樂而不為呢?甚至比諸自己進入賭場博彩,每天求贏三百元的難度,更不可同日而語。賭場五光十色的背後,原來養活了這麼多人,灰色地帶「不可將籌碼及船飛轉讓」的背後,又有這麼故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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